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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节(1 / 2)





  容絮摇头,对于自己愿不愿意嫁给他,她从不怀疑。

  不论是否恢复了北阴大帝的记忆,她对风无怀的感情并未减少。虽说她对十万年冥界的前往生桥之事的确还有些犯嘀咕,可这并不妨碍她想与他携手度过余生。

  容絮将茶杯放下,默然忖思良久,才转头望向兮梦,将这些日子以来的顾虑一一道出。

  “归神之后,过往的记忆悉数恢复,我的心境必然与他还是有些差别的。他喜欢的是三千岁的凤凰容絮,我并不确定他若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后,会否有所动摇,毕竟我们曾经有过不太愉快的交手。”

  “我也会焦虑,甚至瞻前顾后,遂不敢贸然与他坦白。而冥界恰有些事要处理,我便想等事情处理完毕,再与他好好谈谈,却没想到会是今日这般逼婚的局面。”

  兮梦听言哭笑不得,这两人分明都在意对方,却都误以为对方并不十分喜欢自己。

  “倘若主上真的介怀你的身份,何必大费周章将你骗来魔宫,又实在拿你没办法才不得不逼迫你嫁给他。难道不正是因为失而复得,害怕再次失去吗?”

  “失而复得?”容絮愣然。

  “唉……”兮梦叹了一声,就连白砚那个木头脑袋都看出主上对容絮的心思非比寻常,也明白将她囚禁在此的缘由,偏偏当事人还在雾里看花。

  她说道:“你当初一声不吭地离开,一个月说长不长,说短也不短,但对主上来说,就似度日如年,他可是日夜担忧地熬过来的。因你曾遭人陷害,他担心你是否又出事,怕晚一日找到你,会不会害你多受一日的苦。又猜测你莫非并不愿嫁给他,才会悄无声息地离开。”

  容絮眉头拢得深,自责道:“此番的确是我未考虑详尽,我只是……没想到他会如此在乎我。”

  “主上怎会不在乎你。”兮梦说道:“魔宫中有主上专用的酒窖,一个多月前,酒窖还满满当当,如今都快见底了。如此,你应该晓得主上为何会逼迫你成婚?不过是担心你再次离开,想用尽办法将你留在身边。”

  “当然,你若真心不愿嫁给主上,说出来就是。你若对他无情,他应当也不会强留你了。主上不曾有过□□,做事只凭心性。他不善言语,对事物的喜欢和不喜欢,其实还真需要花些心思去琢磨。”

  “此事你无错,主上亦无错。只是你们唯恐失去对方,便不敢轻易开口,若是将来成为夫妻,不论何事……”兮梦忽然顿了顿,想起曾遭人背叛,目光一暗,心中仍会刺痛。

  她稳了稳心绪,微微一笑:“不论有什么事,都需彼此信任,莫要将话藏在心里。”

  待兮梦离开许久,容絮仍呆呆坐着,耳边不断回想她方才所言。

  她已经不是曾经无所顾忌的小凤凰,得到过珍贵之物,便变得犹豫不决。害怕在往后漫漫长路里,没有他的陪伴。

  所以一时胆怯了……

  如今风无怀知道了她的身份,并未动摇半分,执意要娶她,她又有什么好顾虑的。

  容絮视线落在衣架上展开的大红婚服,鲜艳如屋外满院的凤凰花,将她眼中阴沉一扫而光,映满这喜庆的红。

  ***

  冷月无风下的魔宫尤为寂静。

  半空中一人俯看前方烛光未熄的房屋,正是在此踌躇了半晌的风无怀。

  隔着窗布,清晰可见屋内烛光映出的剪影——她坐在桌旁快一个时辰了,一动未动。

  已入深夜,她不去睡觉,还在想些什么?难道还想着逃离?

  一猜测她是否又在想方设法地离开他,哪里还忍得住。他直接飞身而下,双脚还未完全落地,手已将门推开。

  可见到屋内正背对着自己的人时,他惊诧了一下,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——她竟穿着婚服。

  恰时,听见推门声的容絮缓缓转过身,朝门口眯眼瞧了会儿,才确定来人是谁。

  她站起身,朝他冁然一笑,双臂展开,问道:“好看吗?”

  风无怀仍站在门槛边,许久未见她明媚的笑靥,一时迷了神,竟忘记回话。

  容絮见他不应答,以为他觉得不好看,顿时有些急了。她提着两边的裙布,朝他小跑过去。

  可没跑两步,两腿摇摇晃晃,不小心踩着裙摆,踉跄着要倒地。风无怀瞬间闪过去,搂住她腰身,将她稳稳接住。

  忽而酒香扑鼻,是她身上传来的。

  她喝酒了?

  容絮两手撑着他手臂,仰头望着他,咯咯地笑:“我穿这身婚服,可是好看?”

  见她双目水光潋滟,红扑扑的脸颊似抹了胭脂。他蹙眉问道:“你饮酒了?”

  听他语气冷冰冰,容絮不高兴地努努嘴:“饮了酒就不好看吗?”

  “我没说不好看……”看来她真是醉了。

  容絮两手往上攀附他肩头,踮起脚尖望着他。眼睛眨了数下,才勉强将他看清些。

  “我归神那日着实突然,当时一心想解决白莲圣母,以免她又来害我们,且要帮无忧取到她的身子,还要拿到天帝手中的神器用来镇压幽冥河,事情一股脑地堆起来。我便未能顾及你的情绪,觉得只是离去些日子,并无不妥,也可冷静几日。而且我当真怕……我怕你只是喜欢小凤凰,对我并不中意。所以才想等将一切处理妥当,再来魔界与你坦白,却不料你先来了。”

  容絮噼里啪啦地说一堆,也不管他有没听清。硬撑着一丝清明,希望与他好好解释。

  说完,她喘着气,脑袋渐渐发晕,下意识抬手敲额头。

  “做什么打脑袋。”风无怀以为她醉酒不舒服,忙将她的手拿开,帮她轻轻揉着额头。

  她虽说得快,又有几句断续不成逻辑,但他也大致明白她要表达的话,总算是明白她为何突然离开。

  好在不是因为恢复大帝的记忆之后,就不愿与他续前缘了。

  风无怀抱起她,走到桌边的椅子坐下,将她放在腿上。一边帮她揉额头,一边问道:“现在好些了吗?”

  “脑袋晕,眼睛也迷糊,看不清你了……不好。”她两眼半眯,已经开始语无伦次。

  风无怀无奈道:“那你还喝酒,明明没什么酒量。”